当高亢的流水板撞上苍劲的草原风,阳原晋剧在冀北大地唱响了400年的传奇!阳原晋剧同是一种综合性的舞台艺术,借助文学、音乐、舞蹈、美术等艺术手段,塑造舞台艺术形象,分生、旦、净、末、丑行当,讲究的是唱、念、做、打功夫。其特点:旋律婉转流畅、唱腔优美圆润、道白通俗易懂、表演幽默诙谐。
这里既有晋剧经典的《打金枝》婉转如诉,更有独创的《毛毛匠》演绎皮毛商人跨洋追债的豪情。翎子翻飞似鹰击长空,帽翅震颤如风掠沙丘,武戏里“铁门槛”“耍獠牙”的绝技,藏着游牧民族的骁勇血脉。最绝的是“十三咳”——连珠般的衬词从胸腔迸发,悲喜交织,听得人肝肠寸动!
暮色沉进泥河湾的褶皱里,阳原城楼角挂起一盏红灯笼,戏台前的老榆树被风摇出沙沙的响,像极了晋剧里十三咳的尾音。六岁那年的月光,正漫过赵瑞芳踮脚趴着的水缸——母亲说,朝缸里喊出的嗓子亮堂,能穿透四百年的风霜。缸底晃动的月影,是她第一个观众。
晋商的驼铃早湮没在张北草原的褶皱里,可晋剧的梆子声却在冀北扎了根。阳原人把山西梆子的激越揉进蒙地的苍茫,花脸甩起翎子,帽翅震颤如大境门外的塞风。赵瑞芳总说,晋剧的魂不在台上,在姥姥家土墙根下晒着的那把旧马锣,在姥爷李连春演“二花脸”时跺出的尘烟里。十四岁扮《泥河湾传说》的“小长梁”,她把石斧举过头顶的刹那,台下七旬老人抹泪:“这丫头,把古人类的火种唱活了!”
最让塞北落泪的,是那出《毛毛匠》。赵瑞芳甩着三尺水袖追债,从阳原皮坊唱到旧金山的码头。戏里美国商人卷走三万张羔皮,戏外她却带着剧团啃干粮睡通铺,把AR脸谱课烙进职教中心的黑板。有年冬夜排戏,她裹着军大衣教少年班耍獠牙,玻璃窗上的冰花映着铁门槛功的影子,恍如时光在唱针上打转。
赵瑞芳老师说“戏台不能凉,人心更不能凉!”她说:“每一句唱腔都是祖先的呼吸,每一招一式都是山河的脉搏。”
而今阳原晋剧院的幕布后,总悬着件褪色的戏服——那是母亲李凤花离台前最后的战袍。赵瑞芳说戏比命长,月光水缸早换成追光灯下的汗水,可十三咳里的悲欢,依然会在某个散场的深夜,撞响泥河湾的陶片。
(注:文中细节源自阳原晋剧传承人赵瑞芳真实经历,剧目《毛毛匠》取材清末皮毛商跨国追债史,艺术特征融合晋剧板式与塞北风情。)